我与太子大婚前夜，命我嫁给塞北王冲喜的圣旨，被他亲手捧到了我面前。
我指尖冰凉，红着眼睛发问。
“为了个庶女，你连我们自幼定亲的情分都不顾，要把我送去塞北？”
“塞北王生性暴戾，以杀人为乐，我去了只有送死的命……”
顾凌风避开我的眼神，语气坚定。
“不会，他身中剧毒，活不过三月。等他死后，我自会安排你假死脱身，回到我的身边。”
“可怜悠悠体弱，怎么能去塞北受苦？”
见我面如死灰，他伸手将我揽入怀中。
“我知道你委屈，也知道你心里有我，不愿嫁给他人。”
他轻声哄着。
“若你肯让出太子妃之位给悠悠，自愿做妾，我明日便去求父皇收回成命如何？”
我猛地抬首，嘴唇颤抖着。
“你算计我？”
他轻笑一声，从容不迫。
“何必说得那么难听，太子妃不过虚名，等你们姐妹过门，我定然一视同仁。”
这一刻，我心中幻想彻底破裂。
第二日清晨，我跪在宫门前高声请奏。
“臣女自愿请旨，明日出发塞北！”
……
从宫中出来，皇上的话在我耳边回荡。
“你与太子情谊非比寻常，何必闹成这样？”
“朕给你七天，若你回心转意，太子妃之位仍属于你，若你执意离去，这道前往塞北的圣旨，会护你一路平安。”
踏入府中，顾凌风正从沈悠悠的院子里出来。
他下意识捂住脖颈上的红痕，神色慌乱。
“你进宫了？”
“不自量力，父皇金口玉言，岂会为你收回成命？”
他俯身逼近，盯着我字字诛心。
“看在往日情分上，我可提醒你，那塞北王满身毒疮，一身花柳病，你嫁过去，怕是比最低贱的妓女还要惨。”
纵然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我，可我仍然心头一酸。
“你不是说保我平安，三月后接我回来吗？”
他耸了耸肩。
“万一塞北王没死，你假死离开，引得边疆动荡怎么办？”
“我身为太子，岂能不顾江山社稷？”
我企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动摇和愧疚。
然而，什么都没有。
这一刻，心底最后一点微弱的星火，也彻底熄灭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便如你所愿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身后突然传来响动。
沈悠悠泪眼婆娑地站在院门口，瞧见我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“姐姐别去，让我替您去塞北受苦吧，这太子妃之位我不要了……”
顾凌风匆忙上前，竟不顾尊卑跪地，将她心疼地揽在怀中。
“悠悠，你说什么胡话？你身体娇弱，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塞北？”
他皱眉看过来。
“你看悠悠多体贴，你忍心看她去送死吗？”
我攥紧掌心，冷笑道。
“她这招以退为进，倒是演得出彩！”
顾凌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若早知你如此无情，当初我就不该和你定下婚约！”
一刹那，我连呼吸都在疼。
那张曾令我无比心动的脸，此刻只剩下恶心。
九岁那年，他站在桂花树下，将亲手雕刻的酒葫芦挂在我的腰间。
“姣姣，等我长大，一定要娶你为太子妃。”
十三岁，我与他在围场遇险，他背着我走了三天三夜才脱困，脚底早已血肉模糊。
十六岁，他带着定下婚期的圣旨，翻过院墙。
“父皇同意了！姣姣，你终于是我的太子妃了！”
如今十八岁，他却护着我最厌恶的庶妹，逼迫我屈身为妾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取出圣旨。
一字一句，与他划清界限。
“顾凌风，你我之间的婚约即日起作废。”
“我自愿嫁给塞北王，祝你和沈悠悠永结同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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