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甜玉米样品全烂了,装在密封袋里的颗粒发黏,根部还沾着试验田的黑泥——那是我爸生前最宝贝的土,他走前攥着我的手说“咱村的地适合种甜玉米,能让大伙多挣点”。
周霸天的侄子周小虎蹲在田埂边,正把一瓶印着“除锈剂”的透明液体往灌溉水管里倒,我举着手机贴在芦苇丛里,镜头死死盯着那只晃动的手。
派出所调解室里,张所长把伪造的“玉米掺假”视频拍在桌上,屏幕里模糊的人影往样品箱里塞烂玉米,他指尖敲着桌子:“要么赔五十万,要么认欺诈罪,蹲个三五年。”
我摸了摸口袋里还在运行的录音笔,指节攥得发白,却没看见他桌角压着的纸上,我爸的名字旁写着“明天拆房——周总”。
1 芦苇丛里的试纸手机屏幕亮了,签约倒计时:12小时整。
试验田门口的路灯下,两个黑影晃着。
周霸天的打手,袖口露着“龙纹”纹身,手里的钢管敲得砖缝响:“林小子敢来,腿给你敲断!”
我往村里扫了眼。
王婶家的灯刚灭,窗纸还透着点余温;李叔家的木门“咔嗒”响了两声,是顶门的木栓。
早上还拍着胸脯说要帮我作证的人,现在连窗户缝都不敢露——周霸天的谣言比风快,村口小卖部的广播喇叭里,他的声音裹着电流:“林云用过期种子骗钱,样品烂了就想赖账!”
我咬了咬牙,摸出兜里的空农药瓶,故意晃得叮当响。
“哥俩让让,我去镇上补瓶药。”
高个打手眯着眼:“补啥药?”
“还能啥?”
我往仓库方向瞥了眼,声音放大,“样品烂了,我把剩下的种子毁了,省得周哥再生气!”
高个愣了下,跟矮个递了个眼神。
“快去快回!
别耍花样!”
我应着,脚步往镇上方向挪。
走了五十米,身后的钢管声远了,猛地转身扎进田埂边的芦苇丛——排水渠是去年防偷种挖的,窄得只能匍匐前进,冰水顺着裤脚灌进来,冻得腿发麻,石头硌着膝盖,我咬着牙没出声。
爬了三分钟,终于到仓库后墙。
我摸出藏在鞋里的刀片,划开墙角的破布,钻进去的瞬间,鼻子先酸了——仓库里飘着股刺鼻的金属味,是周霸天砂石场的除锈剂!
那东西普通人根本买不到,他居然用来毁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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