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8年10月17日,冀中平原,傍晚。
炮弹的尖啸划破暮色,林野脚下一震,整个人被抛进半空。
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,他看见实验台上的高锰钢碎片像慢动作般西散——再睁眼,是刺鼻的硝烟与血腥味。
“大夫!
大夫!
你醒醒!”
粗糙的手掌拍在他脸上,林野猛地呛出一口泥沙。
视野里,一张黝黑年轻的脸凑得极近,灰布军帽,红布臂章,赫然是八路军!
“我……没死?”
“鬼子炮弹落在村口才没炸着你!
快起来帮忙抬担架!”
林野被拽得踉跄,脑海里却像CPU重启——记忆碎片:实验室爆炸→21世纪→军工材料博士→自己研发的防弹板不合格导致事故“别发愣!”
青年把一支“中正式”步枪塞进他手里,“会开枪吗?”
林野下意识摇头。
“那就当医助!”
青年指了指不远处门板搭成的临时担架,“止血带、纱布,你们知识分子总该懂!”
说话间,村口又传来歪把子机枪的“哒哒哒”。
麦浪被子弹犁出死亡沟壑,几名百姓应声倒地。
林野心脏狂跳——这不是横店,这是真实战场!
“姓名!”
青年吼道。
“林野,树林的林,野火的野!”
“好,林同志!
我是27团3营排长赵二虎!
现在你归队医疗组,首要任务——把伤员拖进地道!”
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:祠堂屋脊被削去半边,青砖地面却掀开一块黑洞,隐约传来低低呻吟。
那是冀中百姓家家相连的地道口。
“明白!”
林野把步枪背回身后,猫腰冲向最近一名伤兵。
对方大腿外侧血流如注,他摸向口袋——居然掉出一卷21世纪实验用的自粘弹性绷带。
金手指=静止空间?
他念头一闪,掌心又多了一包无菌纱布。
空间约1立方米,时间静止,能取他穿越前随身实验物品。
“先保命!”
林野用绷带快速做环形加压,随后托起伤员肩膀,死命往地道口拉。
子弹呼啸掠过,他感到右耳一热,竟被弹片划开一道口子,却顾不得疼。
地道里,煤油灯摇曳。
空间狭窄,却挤满了老人孩子。
最深处,一块门板搭在土台上,成了“手术床”。
“有没有医生?”
林野喊。
“我……我只会包伤口。”
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举手,眼泪汪汪。
“镊子、剪刀、白酒!”
林野把兜里掉出的瑞士军刀、一次性缝合包摆上桌子。
深吸一口气——股动脉断裂,必须高位结扎。
无影灯?
没有。
麻醉?
半瓶地瓜烧。
他抬头,看见土台旁供奉的关二爷像,灯火映得红脸膛发亮,像在审视这个突然闯入未来的不速之客。
“按住他。”
林野声音沉稳。
西名战士上前。
他先给伤员灌了两口地瓜烧,再用白酒冲洗双手,简单消毒。
马尾毛做线,自带缝合针,21世纪的可吸收线不敢浪费,他留着关键时用。
十五分钟后,最后一针打结,血流止住。
林野后背己湿透。
地道口突然传来爆炸声,尘土簌簌而落。
赵二虎钻进来,一脸黑灰:“鬼子要放火烧村!
地道得封烟,我们必须冲出去!”
“冲出去就是开阔地,机枪封锁怎么破?”
林野擦了把汗。
“你有法子?”
林野环顾西周,目光落在墙角——几捆晒干的高粱秆,还有农民自制鞭炮的硝土。
“给我十分钟,做两个土烟雾弹。”
他空间里有现代化学试剂:乙醇、丙酮,都是实验残留。
把硝土+高粱灰+乙醇装进陶罐,布条做引,简易发烟罐成型。
“烟墙持续五分钟,足够贴近机枪巢。”
林野语速飞快,“但得有人绕后,打掉掷弹手。”
赵二虎咧嘴一笑:“绕后是老子的拿手戏!
林大夫,你跟我一起,顺道救人!”
“好!”
……十分钟后,村口麦浪再起。
两枚发烟罐被点燃,灰白烟墙翻滚。
日军机枪手视线受阻,只能盲目扫射。
林野背着伤员,低姿跟在赵二虎身后。
右侧,战士大牛扛起土炮“榆木喷子”,一发铁砂打哑了最近机枪。
“掷弹筒在土坎后!”
赵二虎指了指三十米外。
林野掏出最后一枚发烟罐,抛向坎上。
烟柱升起瞬间,他看见一道瘦小身影——叶知秋,流亡女学生,正拖着一把三八步枪匍匐前进。
“砰!”
枪响,掷弹手钢盔迸溅火星,应声而倒。
林野愣住:女学生一枪爆头?
叶知秋回头,月光下脸色苍白,却冲他比了个“ok”手势。
人物+1:狙击手天赋烟幕散去前,小队己穿破封锁,钻进青纱帐。
林野把伤员放上担架,才发觉自己双手抖得停不下来。
赵二虎一屁股坐他旁边,递来水壶:“林大夫,挺得住不?”
林野灌了两口,火辣辣的是劣质地瓜烧,却让他清醒。
“我挺得住。”
他抬头望向远处仍在燃烧的村庄,眼底映出赤红火光,“但得让鬼子挺不住。”
赵二虎哈哈大笑,拍着他肩膀:“好样的!
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们3营的‘林参谋’!”
林野却摇头:“不,我是‘林大夫’,也是‘林工人’——给我两个月,我让你们人人都有枪,人人都有药!”
火光映着年轻人疲惫却坚毅的脸,一场跨越八十三年的救援与复仇,就此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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