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和离?”
何任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“云歌,你是不是还没睡醒?”
“一个废人,一个连江山都守不住的废物,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和离?”
他一挥手,侍卫们便将我团团围住。
我元气大伤,武艺尽失,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。
直接被他软禁在了宗祠。
第二天,他以我年迈的太傅性命相要挟,逼我“认罪”。
何任远召集了朝中所有曾对我阿谀奉承的官员,齐聚公主府正厅。
两个侍卫架着我,把我拖到了大厅中央。
我那年迈的太傅,被五花大绑地按在一旁,嘴里塞着布,老泪纵横。
“云歌,”何任远坐在主位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“本驸马念在夫妻一场,给你一个认罪的机会。”
他身边的侍卫,将一筐碎裂的瓷片,“哗啦”一声,倒在了我面前。
那些瓷片在阳光下,闪着森然的寒光。
他当着所有人的面,高声宣读我的“三大罪状”。
“其一,善妒成性,嫉妒何婉儿的才貌,致使其被迫远嫁漠北和亲,此为不仁!”
“其二,德不配位,身为护国公主,却屡战屡败,断送我大业王朝半壁江山,此为不忠!”
“其三,不敬夫君,忤逆不孝,妄图和离,此为不义!”
每一条罪状,都引来满堂“义愤填膺”的附和。
那些昨天还在我面前谄媚的脸,今天就换上了另一副嘴脸。
“公主,您就认个错吧!”
“是啊,何姑娘为国牺牲,您确实有愧于她。”
“驸马仁慈,您就别犟了!”
我看着这满堂的虚伪,只觉得恶心。
“何任远,”我看着他,掀开我的衣袍,露出那条已经半废的腿,和满身纵横交错、狰狞可怖的伤疤。
“这些,还不够你泄愤吗?”
大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那些伤疤,每一道,都是我为这个王朝流血的证明。
可他却笑了,笑得残忍又快意。
“皇室公主的膝盖,应该比她的命,更值钱吧?”
他对着我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。
侍卫的刀,架在了我太傅的脖子上。
“公主!公主不要管老臣!皇室贵胄,跪不得平民啊!”太傅的凄厉的哭喊声,打破了我最后一丝挣扎。
我闭上眼。
罢了。
皇室的风骨,就到我这里为止吧。
我双膝重重地,朝着那堆碎瓷片跪了下去。
“噗嗤!”锋利的瓷片瞬间刺入血肉,深入骨髓。
剧痛让我眼前一黑,但我死死挺直了脊梁,一言不发。
何任远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命令的口吻。
“向远在漠北的婉儿,磕头谢罪!”
“磕到,我满意为止。”
鲜血,迅速染红了我身下的地面。
在众人鄙夷、嘲笑、怜悯的目光中,我一下,一下,又一下地磕着头。
每一次额头触地,我都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“慕云歌,记住今天。”
“记住这极致的屈辱。”
“将来,百倍奉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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