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两家坐下来商量，实际上在场的人没一个愿意走，全都挤在院子里七嘴八舌。
宋霞飞带着哭腔的控诉，引起了不少有儿子的女人同情。
“我家书林一腔热血想为乡村做贡献，你们评评理，这么优秀这么无私的孩子，凭什么让人羞辱成这样？”
人群里响起一片责骂声，其中一位有儿有孙的王婶子，最看不得别人家的儿子受委屈，义愤填膺帮腔道：
“这是仗着樊家脾气好啊，要是换我儿子受这委屈，我们全家乱棍打死你！都拖成老姑娘了还这么闹，这种脾气别说人家小樊知青，我家那些不争气的瘪犊子都不乐意要你！”
宋霞飞一看，这位王婶子身强体壮还很彪悍，有王婶子站在旁边，她也不再怕疯癫的窦白露会动手。
“窦白露！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！我不追究你妈到底是什么货色，反正你就是个骗财骗婚的狐狸精！刚才还有脸装清白，明明是你男女经验丰富，勾引我家懵懂单纯的书林，否则他怎么可能看上你！”
宋霞飞站在人群中，昂首挺胸骂得底气十足。
“像你这种贪心不知足的女人我见多了！私下不知道勾引过多少男人，说不定早就是二手货！你骗得了天真的书林，骗不了我！”
她以为站她的人多就很安全，很快就被现实打了脸。
窦白露先是冲到王婶子面前，挥刀砍断王婶的裤腰带，在一片尖叫声中，左手抄起裤腰带疯狂甩向宋霞飞的脸。
场面一片混乱。
“啊！我的裤子！你还我裤腰带！”
王婶子的外裤头腰做得太大，裤袋一没了，立马就往下掉，露出破了好几个洞的棉毛裤。
这边还没反应过来，那边宋霞飞也开始尖叫。
“啊啊啊你住手！你凭什么打人！有为！书林！快救我！”
窦白露左手用裤腰带猛抽宋霞飞，右手的刀在半空中乱挥，谁都不敢靠近她。
她一边打还一边骂。
“打的就是你这老伥鬼！你儿子都二十四了还叫懵懂单纯？一把年纪要真是啥也不懂那叫智障脑残！让你仗着一群长舌鬼撑腰嘴贱！看我不抽烂你的破嘴！叫什么救命，给我继续骂啊！”
“救命啊——”
宋霞飞边哭边满地乱窜，捂住被抽出血印的脸颊，背后又被追上来的窦白露砍了好几刀，新买的大衣裂开好几道口子，里面的羊毛衫和毛背心也被砍破了。
她吓破了胆，双腿一软摔倒在地，惊恐尖叫着道歉，“我错了！别杀我！呜呜呜——”
“我怎么会杀你呢？是不是误会了？我跟你闹着玩的。”窦白露把裤腰带往王婶脸上一丢，收起长刀，笑容十分友好。
她疯起来是真不要命，一时半会都没人敢上前阻拦。
窦大狗拄着拐杖，露出掉光牙齿黑不隆冬的嘴，吐词不清地骂了起来。
“作孽的小粗森！你给鹅跪下！跪下给亲家道气！”
他漏风的话不仅没有震慑力，反而让窦白露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。
“听说牙掉光就该死了，你怎么还没脸没皮活着？不能上工干活就是浪费大队的粮食！我要是你就找根绳子，先把你老婆勒死再上吊自杀算了！”
窦大狗和李蒲草气得哀嚎家门不幸，哭声震天。
窦奎和窦强一左一右靠近窦白露，试图一起把她拿下。
“白露，你要是把刀放下认错，大伯就饶了你这一回！”
“大哥别跟她磨唧！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！先把她按下来给亲家公和书林磕头道歉！”
兄弟俩一个拿着绳子，一个拿着烧火棍，神情凶狠地围住窦白露。
看到两人带着凶光的眼神，村里还是有不少好心人劝阻。
“窦大窦四！你们可别下狠手啊！”
“孩子不听话打几下算了，别弄出人命！”
“是啊，好歹是喜日子，你们兄弟俩留个手吧！”
......
这时候，一直沉默的樊书林终于站了出来，拦住窦奎和窦强。
“大伯！岳父！你们要打就打我吧！”
樊书林眼神带着哀求，语气令人动容。
“爸！妈！你们回去吧！就算今天结不成婚，我也要留下来和白露解除误会，重修于好！”
“你......你......”宋霞飞顿时气得说不出话，捂着满脸带血的脸颊，哭得比窦家老夫妇还惨。
樊有为把她胳膊搂住，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话，让所有人都很惊讶的是，他跟樊书林一样都不打算退掉这门婚事。
窦白露故意挑白道：“你们姓樊的就是有企图！樊书林装得一往情深就算了，你作为他爹，看到他被我欺负成这样，为什么还不阻止他跟我结婚？你真就这么缺我这样的儿媳妇？”
樊家父子神色有些古怪，村民们也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窦白露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，她把话说到这份上，樊家父子的表情明显心虚可疑了，但在场别的男青年还是很正常。
如果说跟樊书林好上的男人在场，应该也会紧张才对。
她刚才踹飞樊书林两次，也在观察全场男青年的反应，偏偏所有人都很正常，甚至有几个知青和本村青年还在偷笑。
“白露，你要真不想跟我好，我们......就算了。”樊书林终于咬牙放弃，眼里露出一种晦涩难明的情绪。
樊有为深深看了他一眼，叹了口气，“哎！遗憾归遗憾，也只能算了。”
父子俩这么一说，宋霞飞终于停止哀嚎，捂着刺痛的脸颊要求窦家人还钱。
“你们骗走我儿子三百彩礼，必须马上还回来！”
村里看不惯窦白露的人全都在偷笑，特别是喜欢樊书林的几个姑娘，咬着唇生怕笑出声音。
窦强心急如焚，他偷摸去镇上搞赌把钱输出去一半，根本拿不出来。
他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，眼神突然发了狠。
“赔钱货！老子今天亲手送你去见你死鬼妈！”
只要打死窦白露，偿给樊家一条人命，他们就没理由找他还钱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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