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、类似臭氧的焦糊味。
赵虎僵在原地，布满血丝的双眼先是死死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，又猛地转向张卫，最后定格在了那个鼓囊囊的布袋上。
他脸上的肌肉在抽搐，眼神从极度的震惊，到茫然，再到一种赤裸裸、几乎要化为实质的贪婪。
张卫自己也彻底懵了。
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，每一次搏动都震得他耳膜发痛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布袋，触感是那么真实，里面灵石碰撞的“叮铃”声，又是那么悦耳。
这一切，不是幻觉！
“你……”赵虎喉结滚动，艰难地吐出一个字。
但贪婪很快就战胜了恐惧和困惑。
他猛地回过神来，眼中凶光毕露，像一头被挑衅的饿狼，一个箭步就冲到张卫面前，粗暴地一把将钱袋从他手中夺了过去！
力道之大，差点将张卫本就虚弱的胳膊扯断。
赵虎迫不及待地解开袋口，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。
十颗！
不多不少，整整十颗闪烁着温润光泽的下品灵石！
“好啊你个废物！”
赵虎的震惊彻底化为了暴怒和一种自作聪明的恍然大悟。
他一把攥住灵石，另一只手指着张卫的鼻子，狞笑道：“你他妈竟然藏着这种一次性的‘分解法器’，故意耍老子是吧！”
在他看来，这张卫一定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，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件能将物品分解成灵石的消耗性宝贝，刚才那声嘶吼，不过是催动法器的咒语罢了。
什么装备回收，狗屁！
想通了这一点，赵虎心中的最后一丝忌惮也烟消云散。
他将十块灵石揣进怀里，那本该属于张卫的救命钱，就这么被他理所当然地据为己有。
“这十块灵石，算你这个月的供奉交了。”
赵虎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胸口，随即话锋一转，脸上露出更加恶毒的笑容，“但是，因为你这个废物让我白跑一趟，害我受了惊吓，下个月，翻倍！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，在张卫眼前晃了晃。
“二十块！
少一块，老子亲手打断你的腿！”
说完，他还不解气，对着张卫的胸口又是一脚，将刚刚挣扎着坐起来的张卫再次踹翻在地。
“走！”
赵虎心满意足地转身，带着两个还在发愣的跟班扬长而去。
门外，隐约传来他们压抑不住的嘲笑声。
“那傻子运气真好，可惜啊，宝贝用完了，下个月死定了！”
“哈哈哈，白捡十块灵石，虎哥威武！”
声音渐行渐远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张卫趴在冰冷的地面上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每一声都牵动着胸口的剧痛，一丝血沫从嘴角溢出。
人走了，灵石没了，还背上了更沉重的债。
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，被无情地掐灭。
巨大的羞辱感和死亡倒计时的紧迫感，像两只无形的大手，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。
他双拳紧握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，传来的刺痛让他保持着清醒。
冷静！
必须冷静下来！
他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停止颤抖，闭上眼睛，拼命回想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。
那句羞耻的口号，那道刺眼的白光，那个凭空出现的钱袋……忽然，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，极其简陋的蓝色光幕，突兀地在他眼前浮现。
渣渣辉装备回收系统光幕之上，只有这一行歪歪扭扭、仿佛页游风格的大字。
而在大字下方，还有一行小字：当前可回收物品：无金手指！
真的是金手指！
一股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，张卫几乎要从地上一跃而起！
他不是在做梦，也不是回光返照，而是真的拥有了逆天改命的机会！
他环顾这间破屋，目光如电，寻找着一切可以回收的东西。
他首先盯上了一只断了腿的木凳。
他挣扎着爬过去，将手按在木凳上，心中默念：“回收！”
没有任何反应。
张卫一愣，随即反应过来，学着刚才的样子，压低声音，用一种自认为很有磁性的语调喊道：“装备回收，秒变灵石！”
这一次，系统有了回应。
一个提示框在蓝色光幕上弹出：破损的木凳（凡品）价值：0.01灵石是否回收？
0.01？
张卫又拿起桌上一个有了豁口的破碗，再次喊出了口号。
破损的陶碗（凡品）价值：0.005灵石是否回收？
张卫沉默了。
他终于明白了，这个系统，似乎只对“装备”情有独钟。
像木剑那种可以被归类为“武器”的东西，才有真正的价值。
而这些普通杂物，就算回收一整间屋子，恐怕也凑不齐一块下品灵石。
靠捡破烂，根本不可能在下个月凑齐二十块灵石！
怎么办？
一个被所有外门弟子视为肮脏、晦气，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，瞬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。
宗门演武场的兵器废弃坑！
那里堆积如山，全是外门弟子们练功损坏、丢弃的断剑、破刀、烂枪！
在别人眼中，那是名副其实的垃圾场。
可在此时的张卫眼中，那不是垃圾场！
那是他的宝库！
是他的矿山！
是他逆天改命的第一桶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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