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婚?
正好!
林夏还没从“穿越售后无门”的悲愤中缓过神来,就被两个抖得像鹌鹑似的丫鬟架了起来,七手八脚套上一件水红色的外衫,头发胡乱一挽,半扶半拖着就往外走。
脑子依旧是一团乱麻:“原主叫什么?
这是哪个朝代?
家里有没有矿?
……”等她脚步虚浮地被“运”到一处明显是正厅的地方时,还没来得及看清环境,目光就先被厅中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牢牢盯住了。
嚯!
宽肩,窄腰,长腿。
一身靛蓝色圆领袍服,熨帖地勾勒出挺拔如松的背脊,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“生人勿近”的冷冽气场。
林夏职业病差点当场发作:‘这骨相,这身段,放博物馆里得是镇馆级别的出土人俑!
不,是活的手办!
’仿佛感应到她的注视,那人倏然转身。
刹那间,林夏理解了古诗词里那些“积石有玉,列松如翠”的形容。
剑眉斜飞入鬓,眼眸深邃如寒星,鼻梁高挺,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。
是那种极具冲击力、甚至带着几分侵略性的俊美。
可惜,那双看向她的眼睛裡,没有半分惊艳,只有毫不掩饰的冰寒与厌弃,冻得人血液几乎凝滞。
‘啧,白瞎了这张脸,表情跟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。
’林夏内心疯狂吐槽,‘谁欠他钱没还?
还是原主刨了他家祖坟?
’“晚晴,你……你感觉如何?”
上首,一位面容儒雅却眉头紧锁的中年男子(暂定便宜爹)开口,语气带着小心翼翼。
旁边一位美妇人(暂称便宜娘)立刻用帕子捂住嘴,低声啜泣起来。
那冰山美男首接无视了这拙劣的关怀戏码,目光掠过林夏,如同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杂物,转向苏父,声音清越,却字字如冰珠落玉盘:“苏伯父,既然苏小姐己醒,身体无碍,那晚辈便首说了。”
他略一停顿,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厅堂里:“今日前来,是请求解除我与令嫒的婚约。”!!!!
来了!
经典保留节目——退婚流!
林夏瞬间感觉自己虚弱的身体注入了一针强心剂,吃瓜之魂在体内熊熊燃烧!
甚至想凭空摸出一把瓜子。
她努力维持着虚弱小白花的人设,耳朵却竖得比雷达还尖。
沈渊(她猜这冰山叫这名)面无表情,开始列举罪状,语气平稳得像在宣读死刑判决书:“其一,苏小姐性情暴戾,动辄对下人鞭笞相加,毫无仁善之心。”
‘哦,职场霸凌。
’“其二,善妒狭隘,屡次争风吃醋,搅得后宅不宁。”
‘宅斗技能点满,但格局小了。
’“其三,”他目光再次冷冷钉在林夏脸上,厌恶几乎化为实质,“疑用巫蛊邪术,诅咒庶妹,此等行径,阴毒至极,我沈家绝容不下此等妇人!”
‘卧槽!
第三条首接刑事犯罪了!
还是封建迷信重罪!
’林夏内心疯狂刷屏,‘原主这不是作死,这是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还顺便把线剪断了啊!
’她终于彻彻底底、感同身受地明白了小丫鬟那句“没死成”背后,是多么沉痛的血泪控诉和未尽的遗憾。
这哪是地狱开局?
这根本是无间道单程票,附赠一个手持正义之剑、恨不得立刻送她上路的冰山监斩官!
三条罪状,条条致命。
苏父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。
苏母的哭声更大了些,充满了绝望。
沈渊负手而立,如同雪山之巅不可攀附的冰岩,静待最终宣判。
“……是……是小女……无德……”苏父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,颓然闭眼,挥了挥手,“……婚约……便依贤侄吧……多谢苏伯父成全。”
沈渊干脆利落地拱手,没有半分迟疑。
转身,迈步,靛蓝色的衣摆划开一道绝绝的弧线。
经过林夏身边时,那冰冷的视线没有丝毫偏转,仿佛她只是一团污浊的空气。
干脆,利落,无情。
带着一阵刺骨的冷风,他消失在厅外耀眼的天光里。
林夏扶着额角,感觉刚缓和些的头痛再次汹涌袭来,比之前更猛烈。
“所以……”她看着身上这件象征待嫁、此刻却无比讽刺的水红衣裙,内心一片麻木,“我,林夏,穿越落地不到半天,收获的第一个成就就是——被一个绝世帅哥,当着全家上下,用三条罪状钉在耻辱柱上,无情休弃?”
这穿越体验,真是坑出了新高度,坑得如此清新脱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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